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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起许下了誓言,就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真是年少无知啊
2023-08-05

顾依雪却有些生硬的甩开了他的手。这房子是不错,黄金地段,学区房,高档装修,几乎无可挑剔,当然,价钱肯定也很漂亮。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满意不满意,这是你的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这栋别墅登记在你的名下,是我们的婚房。”陆励阳温淡的语气,理所当然的说道。

顾依雪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愣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励阳,你开什么玩笑。”

她话音未落,就被陆励阳扯进了怀里,他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略有些粗糙的指腹,爱昧的磨蹭着她脸颊的肌肤。

“我不会拿婚姻开玩笑,顾依雪,你迟早都是我的女人。”

……

离开之前,售楼小姐毕恭毕敬的把购房合同交到了顾依雪的手中。

陆励阳开车,顾依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中拿着那份购房合同,稀里哗啦的翻看着。

合同上面的购房日期竟然是两个月之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她和他酒后乱性的第二天。

他们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就用她的名字购置了这套价值千万的房产。难道那时候,他就有了娶她的打算?可陆励阳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睡一觉就能睡出感情的人。

顾依雪侧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的迷茫。她越发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看这么认真,我很好看?”陆励阳修长漂亮的手轻握着方向盘,邪美的凤眸微眯着,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她。

顾依雪单手托腮,反而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他。“陆励阳,你真不像睡一觉就能睡出感情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不放呢?”

陆励阳轻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宠溺的捏了捏她一侧的脸颊,“你魅力大。”

车子在十字路口处右转,驶入了b市最繁华的街道上。

“陪我吃饭。你想吃什么?”陆励阳说,前一句是肯定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后一句才是询问。

“随你。”顾依雪不甚上心的回了句。

“哪家餐厅有‘随你’这道菜?”陆励阳对她不走心的态度生出几分不悦。

顾依雪这才抬起头,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向他,“陆少,是你让我陪你吃饭,吃什么当然你决定。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回家睡觉。”

陆励阳听完,刚毅的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回道,“那就吃西餐吧,前面有家不错的西餐厅。吃饱了,你想怎么睡都行。”

顾依雪皱了皱眉,‘想怎么睡都行’这几个字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暧昧。特别是他用低哑而磁性的嗓音说出来。

车子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前停住,身材高大英俊的门童恭敬的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陆少出入的地方,自然都是高档场所。这家意大利餐厅的装潢奢华,情调优雅,出入的皆是上流社会人士。

美丽的迎宾女郎引领着他们向餐厅内走去,意外的遇见了同在餐厅用餐的秦少扬和左伊。

秦少扬是席城的表哥,因为席城的关系,陆励阳和他还算相熟。熟人见面,免不了要寒暄两句。

“秦二少。”

“陆总,你也到这边用餐。”秦少扬放下手中的刀叉,礼貌的站起身。

“在附近看房子,顺路到这边随便吃点。”陆励阳回道。

这附近的小区不少,但符合陆励阳身份的,大抵也只有欧华庄园了。而欧华庄园位于b市的重点学区,最适合年轻的小夫妻做婚房用。

秦少扬下意识的悄然打量起站在陆励阳身边的小女人,非常年轻,漂亮又干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有钱有势的男人,大多喜欢这个调调。

“看房?陆总这是准备结婚了?”

“年纪到了,遇见合适的人,就想安定下来。”陆励阳不温不火的笑,手臂环在顾依雪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因为在外人的面前,顾依雪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如果在外人的面前让陆少下不来台,那后果只怕很严重。此时,顾依雪聪明的任由他搂抱。

“恭喜陆少,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和左伊喝杯喜酒。”秦少扬笑着回答,然而话音未落,就听到身旁当的一声脆响。

秦少扬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左伊。左伊原本坐在餐桌旁吃饭,手中的叉子不知道怎么就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这样不小心。”秦少扬蹲下身,把地上的叉子拾起,并让服务生换了个新的给她。

“抱歉。”左伊一直压低着头,目光有些飘忽。

陆励阳搂着顾依雪坐到了相隔不远处靠窗的位置。

服务生递上了餐单,陆励阳一边翻看着,一边询问顾依雪,“喜欢什么口味?”

“都可以,随意。”顾依雪回答,她对吃没有太多的讲究。

陆励阳点了几样招牌菜,把餐单递给服务生,然后对顾依雪说:“这家的意大利面味道很正宗。”

“哦。”顾依雪单手托着腮,不温不火的应了一声。

陆励阳剑眉微敛,目光漆深的凝着她,没有怒意,却不怒自威。“你是对西餐不感兴趣,还是对和我吃饭不感兴趣?”

“可以说实话?”顾依雪浓密的长睫毛眨了眨,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介于天真和轻熟之间,很是惹人喜爱。

“说实话,都不感兴趣。我又没去过意大利,意大利面正不正宗,对我来说无所谓。至于和陆少吃饭,一顿饭而已,难道我需要感激涕零?”

“那倒不必,毕竟你未来的几十年,每天都要面对着我吃饭。”陆励阳轻笑回道。

顾依雪:“……”怎么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她没再还口,随后,服务生上菜,新来的服务生似乎不太懂得规矩,做事毛手毛脚的,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把红酒溅到了顾依雪的裙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猫着腰不停的道歉,看样子吓得不轻。毕竟,在这么高档的餐厅,一旦出错,如果客人投诉的话,他会被直接开除的。

“没事,你去忙吧。”顾依雪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她没有为难他。

服务生千恩万谢的离开,顾依雪站起身,扯着裙子对坐在对面的陆励阳说,“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顾依雪走进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拧开金色的水龙头,用清水冲洗裙摆上的酒渍。

她一直低头摆弄着裙子,再次抬头,面前的镜子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女人的影子,洗手间内光线昏暗,那女人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镜中的身影影影绰绰,很有一种惊悚的效果。

顾依雪险些惊叫出声,她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到身后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陆励阳打过招呼的男人的女友。

四目相对,顾依雪有些僵硬的弯了弯唇角,算是打招呼。而左伊只是淡淡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站到她的身边,把拎着的限量版手提包放在了盥洗台上,并从包内翻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顾依雪继续低头整理身上的裙子,却听身旁的左伊突然说道:“香奈儿n5,如微风般清新,如水般澄澈。”

顾依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顾依雪用的香水就是香奈儿n5,并且,十分的钟爱。

顾依雪侧头看向身旁的左伊,乌黑晶亮的眸中写满了疑惑。

左伊把口红随手丢进手提包中,目光随意而傲慢的瞥了顾依雪一眼,凉凉的说道,“香水不错,可惜励阳不喜欢这种小清新范儿,以后别再用了。”

她说完,踩着高跟鞋,像只波斯猫一样,骄傲优雅的离开。只留下顾依雪一头雾水。

……

饭后,陆励阳开车送顾依雪回家,她目前仍住在她租的小公寓里。

“你住的这边治安不算太好,有没有考虑过搬来和我同住?”陆励阳一边留意前方路况,一边出声询问道。

顾依雪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好像在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她随口便回了句,“没有。”

她拒绝的倒是彻底。

陆励阳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无奈。即便他已经把她睡过了,但这个小女人仍不太听话。像只小刺猬一样,随时都能亮出满身的刺。

“在想什么?”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他又问。

顾依雪微蹙着漂亮的眉心,问道,“刚刚在西餐厅遇见的人,你和他们很熟吗?”

“你是说秦少扬?称不上多熟。他是我公司副总席城的表哥,一起喝过酒打过牌。你问这个干吗?对他感兴趣?”

顾依雪没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和他一起的是他太太,还是女朋友?”

“是女友,他们还没有结婚。”陆励阳回答。

“哦。”顾依雪托着腮,继续呢喃道,“她有些奇怪,她居然对我说,你不喜欢香奈儿n5的小清新范儿。”

陆励阳听完,俊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紧握住,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但好在,顾依雪并未察觉到。

彼时,她对陆励阳的事情,还并不上心。

黑色路虎揽胜在顾依雪的楼下停住,顾依雪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离开。

而陆励阳却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的大掌包裹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一扯,便把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陆励阳,你快放开我。”顾依雪不满的挣扎。这小区人来人往,在车中亲密,被人看到简直丢死人了。

好在陆励阳并没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他的俊脸亲昵的贴在她发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哑而爱昧呢喃道,“我喜欢你的味道。依依,你知道吗?那晚,你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他每每提到那晚的事,顾依雪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推开他,逃一般的跑下了车。

顾依雪回到家,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陆励阳的车子仍停在楼下,他高大修长的身体半倚着黑色的车门,左手两指间的烟光在昏暗的夜色中忽明忽灭。

他突然抬头看向楼上,明明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她又躲在窗帘后面,可那双漆黑深邃的墨眸,好像带着穿透力一样,顾依雪惊慌失措的拉紧了窗帘,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心脏不停的狂跳着。

陆励阳这样的男人,邪魅,桀骜,强势。他就像是迷一样,明明知道危险,却又忍不住好奇心想要靠近。

隔了一段时间,顾依雪再次拉开窗帘时,楼下空空荡荡,他已经离开了。

她简单的洗了澡,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用手机银行转账,把那三十万元转回到慕邵晨的账户里。然后,准备关机睡觉。

然而,钱刚转回去,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上是慕邵晨的名字。

顾依雪接听电话,那端,慕邵晨用微冷的声音质问道,“你把钱转给我了?”

“是的,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顾依雪平静的回答。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之后,慕邵晨再次开口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嘲讽,“陆励阳给你钱了?”

对于他的讽刺,顾依雪漂亮的眉心微蹙。“慕邵晨,我似乎没必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我要挂电话了。”

“依依!”慕邵晨的声音再次传来,阻止了她想要挂断电话的动作。“依依,你真的要为了区区三十万接受陆励阳的施舍,任由他对你为所欲为?”

顾依雪安静的听着他的话,等他说完后,冷嘲的一笑,回道:“本来不是,所以我才去找你借钱。可惜,你太太好像不太愿意让你施舍给我。而陆励阳向我抛来了橄榄枝,我没有理由不接受。毕竟,我爸爸需要这笔钱做手术。”

顾依雪的语速不急不缓,她和他说话,一直都是温温淡淡的,甚至没什么情绪。她好像仅仅只是在讲述别人的事,那些失去自尊的恳求,以及谢佳凝的嘲讽,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慕邵晨却沉默了许久,电话中,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许久后,他才沙哑的开口,“依依,对……”

“你想说对不起吗?”顾依雪出声打断了他,“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也不欠你什么。互不相欠,这样挺好的。分手了,就该了断的干干净净。类似这种借钱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慕邵晨,再见。”

她说再见,就是希望再也不见。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她总不能连畜生都不如吧。

挂断电话,顾依雪发现收件箱里多了一条信息,发件人来自陆励阳。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他说:晚安,好梦。以及一个亲吻的表情。

顾依雪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最后,索性直接关机。

与此同时,西区花园别墅。

陆励阳沐浴后从浴室走出来,短发还滴答的落着水珠。他赤着上身,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他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桌旁,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收件箱是空的,顾依雪并没有回信息给他。

陆励阳把手机丢回原位,眉宇之间隐约透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堂堂陆少,b市排行第一的名门贵公子,居然被一个小女人屡次三番的拒绝。看来,他的确是太惯着她了,而女人宠坏了,似乎没什么好处。

陆励阳回房换了家居服,然后到书房去工作。他几乎大概都在每天凌晨后休息,睡眠很少也很浅,第二天,仍精力充沛的去上班。

司机把车子停在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陆励阳乘坐直达电梯上楼。他刚走进总裁办公区,秘书敲门走进来,毕恭毕敬的禀告,“陆总,有一位慕女士想要见您,没有预约,已经等候许久了。”

陆励阳把搭在手背上的西装外套丢在一旁的沙发背上,目光懒散的看了秘书一眼,“让她进来吧。”

“是的。”秘书得到了陆总裁的首肯,才通过内线电话通知门口的保安放慕雅琴进来。

鸿宇集团的办公大楼实行封闭式管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慕雅琴在保安的带领下,才来到了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

慕雅琴好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一样,与顾家的公司相比,鸿宇集团的总裁办简直宽敞气派的有些不像话,连墙壁上镶嵌的都是昂贵的微晶石。

陆励阳坐在大班桌后的老板椅内,姿态慵懒,气场强大。

“请坐。”陆励阳的教养与他的出身一样好,无论是对待欣赏的人,还是厌恶的人,同样不露声色。

慕雅琴在会客区的纯黑色高档真皮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又一脸谄媚的说道,“陆少,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没有出钱给我们家老顾做手术。依雪那小丫头走投无路,最后还是来求您了。”

陆励阳漫不经心的听她说话,伸手拿起大班桌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吞云吐雾。等慕雅琴絮絮叨叨的把话说完了,他才极淡漠的回了一句。

“你做的很好。”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慕雅琴,在陆励阳的面前丝毫不敢放肆,每说一句话都是斟酌再三,甚至小心翼翼的。

“陆少,那我们顾氏集团的资金问题?”

顾长宏人虽然是从里面捞出来了,但顾家两个亿的资金缺口却仍没有解决。慕雅琴的手里虽然有几个私房钱,却是杯水车薪,她便把主意打到了陆励阳的身上。

但陆少精明如斯,怎么可能轻易做这个冤大头。

“我会考虑的。”他淡漠的回答,然后,目光转移到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开始专心工作,并让秘书送客。

慕雅琴从进门到离开,陆励阳一共只和她说了两句话,甚至不屑于说第三句。

“慕女士,请。”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礼貌的做了个请她离开的手势。虽然礼貌,但态度十分强硬。

陆励阳一向说一不二,慕雅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请了出去。

慕雅琴刚离开,席城就推门走进来。他在走廊上恰好遇上了慕雅琴被送进电梯的画面。

“像这种市侩又厚脸皮的人你也能屈尊降贵的搭理她,真是让我意外。”

陆励阳漆黑的墨眸微敛着,目光淡落的从席城的身上扫过,语气也极淡,“贪得无厌的人虽然让人生厌,却极好利用。”

席城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本来我还奇怪,就算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顾家怎么可能连区区三十万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原来是你在暗中做手脚,你对顾家的那丫头,可真够上心的。”

“否则呢?难道我这么闲,一直在逗着她玩儿?”

“如果她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她亲老子手中握着的鸿宇集团20%的股份……”席城的话未说完,秘书敲门走进来,他只能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陆励阳坐在大班桌后的老板椅内,淡然的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眯眸看向落地窗外,一双墨眸敛的极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

与此同时,慕雅琴已经回到了医院。

顾长宏早已经清醒,并脱离了生命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中。

不得不说,在b市,陆少的面子比天大,他只需一句话,原本看守顾长宏的那些狱警就都撤离了。

慕雅琴走进病房,手里还提着食盒。她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港式餐厅,打包了一些粥回来。

顾长宏见到她,脸色却不太好看,劈头盖脸的便质问手术费的事情。

慕雅琴妆容得体的一张脸变得有些扭曲,她不知道是谁这么多嘴和顾长宏说手术费的事情。

“不错,我是让顾依雪出钱给你做手术,你养了她那么多年,她难道不该尽点孝心。”

“你,你还强词夺理。依依一个女孩子,刚参加工作不久,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咳咳……”顾长宏有些激动,气的直咳嗽。

慕雅琴一向看不惯顾长宏维护顾依雪,气恼的说,“她是没有钱,但陆励阳不是看上她了吗,陆少的钱多的花不完,三十万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世上哪儿有白吃的午餐,依依拿了陆励阳的钱,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就算陆励阳将来娶了她,她也是授人以柄,到了婆家只怕要被瞧不起。雅琴,如果依依是你的女儿,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顾长宏伸手指着她,气的直哆嗦。

慕雅琴却嘲讽的冷笑着,“她的确不是我的女儿,可她也不是你的。顾长宏,你别忘了,邵晨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给我闭嘴。”顾长宏的目光下意识的瞥向门口,生怕这话被人听到似的。

这是他的秘密,他答应过顾婉,要守住一辈子的秘密。

“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依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养了她二十几年,她就和我亲生的女儿一样。”

“你给她当爹还真是当上瘾了,可惜她终究不是你的种!”慕雅琴继续冷嘲热讽,顾长宏越是维护顾依雪,她越是像炸了毛的猫。

“你住口,别再说了。”

然而,顾长宏越是不让她说,慕雅琴就越是气不过。“当年顾婉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难道还不许我说了。她一个女人不知廉耻,不知洁身自爱,和男人鬼混被搞大了肚子,就找你顶包。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一直被顾家的人欺负。”

“你住口,住口……”顾长宏被气的脸色铁青,喘不过气,不停的用手捶打着胸口。

慕雅琴这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终于闭上了嘴巴,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喊医生。

心脏病最怕的就是情绪失控,何况顾长宏还刚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他硬是被慕雅琴气的多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慕雅琴这下子倒是老实了,丝毫不敢再违逆顾长宏。若是真的把他气死了,她也没什么好处。

……

顾长宏出院的那天,顾依雪才知道陆励阳已经为她爸爸办理了取保候审。

顾依雪站在病房外空旷的走廊上,思虑再三,还是拨通了陆励阳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说,“陆励阳,谢谢你帮我爸爸办理取保候审。”

“就这样?依依,你不觉得你的谢谢太过苍白了?”电话那边,陆励阳邪魅轻笑。

只会用嘴说的谢谢,显然不够诚意。顾长宏的案子证据确凿,涉案金额巨大。为他办理取保候审,不仅要疏通关系,还要交很大一笔担保金。

顾依雪身为律师,对此自然再清楚不过。陆励阳的确为了她大费周章。可他要的‘谢礼’,她给不起。

“依依,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忙拿东西。”此时,病房的门打开,慕雅琴不太客气的对她说道。

“我要接我爸爸出院了,再见。”顾依雪终于找到了借口,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边,陆励阳听着话筒中传出的嘟嘟的忙音,邪美的一笑,手掌停留在半空中,缓缓的紧握成拳。

顾依雪总是天真的以为可以逃得掉,而实际上,她一直都被他攥在手心里。

……

顾依雪跟随着顾长宏回到顾家别墅,才知道慕邵晨和谢佳凝夫妻都在。

慕邵晨走到他们面前,微垂着头,声音极淡的叫了顾长宏一声,“姑父。”

“邵晨和佳凝来啦,今天你姑父出院,我们吃饺子。”慕雅琴热络的招呼着他们,并叮嘱家里的佣人包两种陷的饺子,一种是芹菜猪肉陷,另一种是韭菜海参陷。

因为慕邵晨喜欢吃芹菜猪肉陷的饺子,而谢大小姐只吃韭菜海参。至于顾依雪,她从来不吃饺子。慕雅琴也从不会把她的喜好考虑在内。

家里的佣人在厨房忙着包饺子,慕雅琴神秘兮兮的把谢佳凝叫到楼上的卧室里,关了门,也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猫腻怕人知道。

直到谢佳凝从房间出来,慕邵晨才淡淡的询问了一句。

谢佳凝举起右手,把腕间带着的一只翡翠镯子示意给他看。那镯子颜色翠绿,通体晶莹,品相和水头来看都是极品,慕雅琴真可谓是大手笔。可谢大小姐见惯了好东西,根本看不上这种样式老土的翡翠手镯。如果不是慕雅琴硬套在她手上,她是根本不会带的。

“姑姑给你的?”慕邵晨问。

“嗯。”谢佳凝点了点头,语气中稍带着几分不耐,“你姑姑也真有意思,对我说这镯子是慕家传给儿媳妇的,让我好好收着,以后给你们慕家传宗接代。呵,她还真把自己当我婆婆了。”

谢佳凝自顾的抱怨着,并没有注意到慕邵晨此刻异样的脸色。

“她给你就收着。”慕邵晨蹙着眉回了句。

“哦。”谢佳凝点了点头,又说,“姑姑还催我们要个孩子呢,你是不是也该配合我一下。”

谢佳凝的身子软软的靠近慕邵晨的胸膛里,指尖轻轻的点着他心口,挑逗的意味十足。

慕邵晨这个男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极优秀,就是性子太冷了一些,包括在床上。即便是两个人亲密,他的安全措施也是做的滴水不漏。

“你自己还是孩子呢。”慕邵晨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温和的说道。

“讨厌。”谢佳凝撒娇的轻锤了下他胸膛,一双柔软的手臂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她刚搂住慕邵晨,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柔的轻咳声。

慕邵晨回头,见顾依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把谢佳凝从怀中推开。

而顾依雪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甚至没有刻意的停留。“我爸爸让你们下楼吃饭。”

她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

只有慕邵晨看着她纤弱的背影,默默出神。

……

餐厅。

顾依雪最后一个上桌,她回房换了件衣服,淡紫色的衬衫,白色长裙,一头长发用发带随意的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带着几分俏皮。

顾依雪的容貌多半随了她的母亲,天生的美人坯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的位置正巧在慕邵晨的对面,她坐下来,美丽的倩影都倒映在男子墨色的眼眸里。

谢佳凝正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韭菜海参陷的饺子,她抬头看了看有些失神的慕邵晨,又看了看一直垂头吃饭的顾依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是最敏锐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厨房里还炖着汤呢。依依,你去把汤端来。”慕雅琴说道。

在外人的面前,她似乎特别的喜欢使唤顾依雪。

顾依雪微微皱眉,但还是放下碗筷,起身向厨房走去。

顾长宏刚出院,依雪不想当着他的面和慕雅琴起争执,免得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我去帮依依。”谢佳凝随后也跟着进了厨房。

依雪已经把砂锅里的汤倒进了白瓷碗中,并端了起来。

此时,谢佳凝突然走上来,温笑着伸出手,“给我吧,我端进去。”

既然她这么主动,顾依雪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把汤碗递给谢佳凝,并叮嘱了句,“有些烫,你当心点……”

可她话音未落,白瓷汤碗已经从谢佳凝的手中滑落,砰地一声掉在瓷砖地面上,瓷片碎裂了满地,滚烫的热汤都溅了出来。

“啊!”谢佳凝尖叫一声,餐厅中正吃饭的几个人,都被她这一声尖叫吸引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慕邵晨大步迈进厨房里,剑眉深蹙,目光在谢佳凝与顾依雪之间徘徊,最终,还是停留在了谢佳凝的身上。

“邵晨,好痛!”谢佳凝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把手伸向了慕邵晨,她的手背被烫红了一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慕邵晨牵着她的手,皱眉说道。他的声音低哑而温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烫伤的手背上,轻轻的吹了吹,似乎很是心疼。

顾依雪有短暂的恍惚,这样的温柔与疼惜,他也曾给过她的。而如今,似乎已恍若隔世。

如果这是一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她曾经骄傲的不肯服输,现在才明白,她已经输的彻底。

她走神的功夫,谢佳凝的眼神瞥向了顾依雪的方向,声音委委屈屈的说,“你别怪依雪,她不是故意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她。慕邵晨虽然没说什么,但慕雅琴却来了脾气,扬手就要打她。

顾依雪又岂是随便就能让人扇巴掌的,她挡掉了慕雅琴的手,瞪大了眼眸看着慕雅琴和谢佳凝。

她分明是等谢佳凝拿稳了汤碗之后才松手的,那么,汤碗从谢佳凝的手中滑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谢佳凝是故意的。她故意针对她。

虽然谢佳凝一直不动声色,但她与慕邵晨曾经的关系,谢佳凝未必就一无所知。

顾依雪自认不亏欠任何人,她不怕谢佳凝知道她和慕邵晨的过去,只是,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拙劣了。

“你把佳凝伤成这样,还不道歉!顾依雪,你的教养呢。”慕雅琴语气不善的说道,抬手还要打人。

这一次,顾依雪也有些恼了,抓住了她的手,顺势推了出去。

慕雅琴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慕邵晨及时出手扶住她,她大概就会直接撞到身后的橱柜。

“依依,你有些过分了,她是长辈。”慕邵晨扶着慕雅琴,目光无奈的看向顾依雪。明明是责备的话,语气却并不犀利。

顾依雪却冷笑一声,犀利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嘲讽。“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别说我什么都没做过,即便是我一时失手打碎了汤碗,慕雅琴也没有资格打我。”

即便是她真的做错了事,也只有她妈妈可以教训她,别的人都没有资格。

在她自己的家里,如果她被慕雅琴这个鸠占鹊巢的外人打了,她妈妈在天堂看到,也会难过的吧。

慕雅琴却有些不依不饶,在慕邵晨和谢佳凝的面前丢了面子,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我没有资格打你?顾依雪,你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慕雅琴扬起手还要打她,却被慕邵晨用力的拖住了。

“闹够了没有!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顾长宏在此时怒吼了一声,手掌捂着心脏的位置,压抑的咳了几声。

他才刚刚出院,慕雅琴自然不敢再刺激他,这才消停了一些。

狭小的厨房内,气氛就这样的僵持着。

半响后,顾长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带着歉疚的对顾依雪说,“依依啊,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爸爸,好不好?”

顾依雪听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一双过于清澈的大眼睛,空洞的没有任何的情绪。看的顾长宏十分的心虚。

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出乎顾依雪的意料。每次和慕雅琴起争执,无论谁对谁错,最终离开的那个人都会是她。亦如当年,即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顾长宏还是把她赶去了国外。

“好,好,我走。”顾依雪苦笑着,转身大步离开。

只是,不等她走出厨房的门,手臂就被人从后扯住,她回头,竟是慕邵晨追了过来。

“我送你。”他说。

顾依雪抬眸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其实,她很想问他一句:慕邵晨,你相信是我故意烫伤谢佳凝的吗?

但想一想,实在是没有问出口的必要。谢佳凝是他的妻子,他们才是一家人。他凭什么要信她呢。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她活该被冤枉。

“不用了,谢谢。”沉默片刻后,她说。然后,淡漠的甩开慕邵晨的手,大步离去。

……

还算幸运,顾依雪刚走出别墅,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姑娘,去哪儿?”司机询问道。

“到附近的药房停一下,谢谢。”顾依雪回答。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连锁药房的门前,顾依雪付了车资后,一瘸一拐的下车,走进药房里,买了一支治疗烫伤的药膏。

谢佳凝那女人也真够狠的,故意把汤盆砸到了她的脚下,滚烫的热汤,一大部分都迸溅在顾依雪的小腿上,当时她穿着长裙子,除了裙摆湿了一点,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她被烫伤了。

顾依雪又是个嘴硬脾气倔的,疼的钻心,却硬是咬牙不肯说。

她坐在药房门口的长椅上,掀开了裙摆,小腿已经又红又肿了,轻轻一碰,就疼的颤抖。

顾依雪拧开药膏,却犹豫了半天都没有抹到伤口上。

她有些不敢下手,她终究不是铁打的,怕疼。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双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顾依雪下意识的抬头,清澈的瞳眸中,倒影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铁灰色的西裤,雪白的衬衫,看不出品牌,却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尊贵。

他同样看着她,深眸低敛,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

“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似乎都会遇上你,难道都是巧合?”顾依雪伸出指尖把一缕垂落的发丝抿到耳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陆励阳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顾依雪微蹙着眉心看他,她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除非……“陆励阳,你是不是跟踪我?”

陆励阳淡然而笑,笑靥中夹杂着一丝绝色的邪魅,“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我对你的确很上心,跟踪你这种事,将来也未必不会发生。”

顾依雪:“……”

他过于直白的话反而让依雪哑口无言。陆励阳这男人,狂傲直接,他从未掩饰过对她的意图。

气氛陷入短暂的僵持。

陆励阳深眸微敛,看到她腿上的烫伤时,剑眉微蹙。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直接把顾依雪横抱起。

“陆励阳,你干什么!”身体突然腾空,顾依雪又惊又怒,手里的烫伤膏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伤成这样自然是去医院,留疤了怎么办。”陆励阳回答,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冷抿着薄唇,眉宇冷峻。“我的女人不能有一点的瑕疵,也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至少,在我的势力范围之内,我会护你周全。”

他说完,抱着顾依雪,大步向路边停靠着的黑色大奔走去。

顾依雪每次见他,开的都不是同一辆车。这个男人车库里的车子,大概比女人鞋柜里面的鞋还要多吧。

陆励阳抱着顾依雪来到车旁,司机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去附近的医院。”陆励阳说。

“好的,陆总。”司机发动引擎,车子匀速平稳的行驶在车道上。

……

医院。

医生为顾依雪处理完腿上的伤,又开了些药,并叮嘱她近几日伤口不要沾到水,然后,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

“不需要留院观察吗?”陆励阳问道。

医生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打量着两个人,随即失笑。“年轻人,我知道你心疼女朋友,不过,她只是轻微烫伤,没必要留院观察。”

顾依雪本来可以自己走,她腿上的烫伤虽然有点疼,但还不至于疼到行走不便的地步。

陆励阳却偏要把她抱进抱出。她的侧脸贴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胸腔内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顾依雪几乎从未与异性这般亲近过,免不了的尴尬无措。

他把她抱上车的时候,顾依雪下意识的挣扎,嘴唇好巧不巧的轻擦过他的侧脸。

“依依,你是不是故意的?”陆励阳笑靥邪魅,高大沉重的身躯把她整个按压在宽敞的后座上。

顾依雪双颊绯红,恨不得立即晕死过去。“我……”

陆励阳温热的大掌托着她的下巴,如果不是意志力足够好,此刻他的手早已经顺着她的领口钻入衣服内。

“陆励阳,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顾依雪瞪着他,有些恼羞成怒。

陆励阳淡然而笑,墨色的深眸中是一种游戏人间的玩味。低哑磁性的嗓音,怎么听怎么爱昧。

“故意或不故意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引诱到我了。”

“陆励阳,你……禽兽。”顾依雪虽然是律师,口才一流。但她实在是不太会骂人,即便是绞尽脑汁,也只骂出不疼不痒的两个字。

陆励阳笑的越发邪气,搂住她说,“乖女孩,话要想好了再说,如果我真想禽兽,你现在已经被我扒光了。”

顾依雪紧咬住唇,冷凝着他没说话。

狭小的车厢内,静默的近乎压抑。

陆励阳随即放开了她,高大挺直的脊背,略微慵懒的靠在真皮椅背上,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淡漠的对坐在前面的司机说了句,“开车。”

车子在宽阔的车道上平稳的行驶着,一路上,顾依雪沉默不言,头低垂着,脸色微微泛白。

“怎么一直不说话,身体不舒服?”一根烟即将燃尽,陆励阳熄灭了指尖的烟蒂,温声询问道。

“心情不舒服。”顾依雪不冷不热的回给他一句。

她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是忘记了看黄历,先是被前男友和前男友的老婆欺负,后来又被亲爹和后妈欺负,现在又被陆励阳欺负,她能舒服才怪。

陆励阳侧头凝视着她,居然十分认真的问道,“怎样才能让你舒服?”

顾依雪皱眉看着他,懒得回答。如果他离她远一点,她一定会舒服很多。

“我陪你去看场电影,或许心情会好一点。”陆励阳又说。

堂堂陆少,却并没有多少哄女孩的经验。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勾勾手,便多得是女人前仆后继。

顾依雪被动的被他带到了电影院。司机去柜台购票,并殷勤的拎了一袋子零食回来。

“顾小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一点。”

顾依雪从司机手中接过那一大袋子零食,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是要看电影,还是去春游?!

但她还是礼貌的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对方一片好意,她总不能不领情。

顾依雪跟着陆励阳一起进入放映厅,他们的位置中间靠后,入座后,头顶的灯陆续熄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大荧幕亮的刺眼。

电影播放到一半的时候,顾依雪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了影片。

故事讲述的是近而立之年的男主角回忆当年的纯真感情。他在读高中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孩,两个人一起走进大学校门。但因为性格的不同,渐渐的产生矛盾,于是,男主接受了另一个追求者。女孩心灰意冷之下,把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了别的男人。

当女主角哭着扒开树干上的积雪,寻找他们曾经刻在一起的名字时,顾依雪忍不住潸然泪下。

回忆就那么硬生生的被拖进了时光里。

慕邵晨是她高中时的学长,两个人属于早恋,在老师和家长的眼皮子地下,偷偷的交往。他们还约定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生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他说:依依,我一点都不贪心,我们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凑成个好字就够了。

那时,真是年少无知啊。以为许下了誓言,就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男人的心,永远是不会满足的。

前一刻,他们明明还那么好,他怎么就突然的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呢。顾依雪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人可以变得那么快。

人们走进电影院大多是为了消遣,或者约会。四周不时的传来窃窃私语与低笑声,似乎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一个人在哭。

电影散场后,放映厅内的灯再次点亮,人群陆续的散尽。

顾依雪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她一直低垂着头,脸颊上还有未来得及擦掉的泪痕。

身旁,陆励阳静坐陪同。他沉默的点了一根烟,蹙眉吸着,淡薄的烟雾顺着修长的两指间缓缓弥散。一双墨眸深邃而悠远,让人揣摩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此时,偌大的放映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而空旷。

指尖的烟光明明灭灭,转眼一根烟即将燃尽。他掐灭了指尖的烟蒂,剑眉微扬,侧头看向身旁的顾依雪。

“伤感够了吗?”

顾依雪闻言,抬眸看向他,浓密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还泛着水光。

陆励阳伸出干净的长指,指尖的温度冰凉,轻轻的抚摸过她清澈美丽的眼睛。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别的男人哭。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为别的男人落泪。”他沉稳好听的声音,却难掩强势。

“……”顾依雪睁大美眸瞪着他,好似一种无声的反抗。倔强之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陆励阳心生不忍,语气下意识的温润了几分。

“初恋一般都很难修成正果,相遇太早,太年轻,反而不懂得珍惜。依依,过去已经过去了,他在中途下车,不能陪你走到尽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缘分不够而已,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顾依雪瞪大了美眸,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堂堂陆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确是让人意外。

顾依雪拖着腮帮,沉默片刻后,才嘀咕道,“说的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陆励阳,你到底谈过多少次恋爱?”

陆励阳眉心微蹙,一双墨眸深不见底,黑的照不进一丝光亮。他似乎很认真的思考着顾依雪的问题。

“那要看你对恋爱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上,床就算是恋爱,我记不得了。但走心的只有一次,差一点就结婚了,如果……不发生那场意外……”

陆励阳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语气极淡,由始至终都好像是陈述着别人的事情。但顾依雪并没有错过那一刻他俊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之色。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难道他爱的人已经离世了吗?顾依雪莫名的对他生出了几分好奇。

“走吧,不早了。”他说,俊脸平静异常,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顾依雪的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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