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美人频出,风格各不相同,小乔的温柔、孙尚香的飒爽、貂蝉的美貌、甄姬的忧郁……然和她们相关的所有故事,都是为了反衬男人的英武和柔情。而真正能活出自己的精彩的,却无一人!而在日本战国时期,有这么一位美人,她有孙尚香一般的高贵出身,有貂蝉一般的美貌,和小乔一样痴情,像甄姬一样死在最美好的年岁。
她叫织田市,是被称为"第六日魔王"织田信长的妹妹,浅井长政和柴田胜家的爱妻,丰臣秀吉执念一生却始终得不到的女人。
乱世,容不下长久的爱情
织田市自小便光彩夺目,成年之后越发风华绝代,当真是倾国倾城。随着织田信长时代的到来,阿市身上有的不仅仅是让男人垂涎的美色,更代表着权力、利益的交换和输出。娶阿市成了当时的武将们的最高努力目标,这其中就有丰臣秀吉和浅井长政。那一年,北近江的领主浅井长政18岁,阿市刚刚16岁。织田信长为了更好地推进"天下布武"的政治理想,就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浅井长政。
阿市是兄长政治联姻的一步棋,在历史上的战乱年代,出身高贵的女子往往摆脱不了这种命运,而且始终下场凄惨。好在浅井长政并非纨绔子弟,他长相英俊,心思缜密。让阿市没有想到的是,浅井长政早就对她心生爱慕。浅井长政不想让阿市在这场政治联姻之中感到委屈,他不顾当时未婚夫妇在新婚之前不能相见的忌讳,千里迢迢跑来见了阿市一面,将她领到了琵琶湖,向她深情表白。
无论未来多少坎坷,但是在阿市看来,他能嫁给浅井长政是十分幸运的。浅井长政娶了阿市之后,为她重新修筑了小谷城,人们亲切地称呼阿市为小谷夫人,对于这对夫妻的结合,所有人都充满了祝福。
浅井长政在和阿市短暂的六年婚姻之中只有她一个妻子,没有再娶任何一个女子,阿市为浅井长政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这一年,织田信长终是联手德川家康攻打朝仓家。朝仓家毗邻近江国,而且朝仓家曾经对浅井长政有恩。在这样不利的局面之下,浅井长政还是决定帮助朝仓家,与织田信长开战。
浅井长政是乱世之中极难得的好男人,虽然近江国只是一个弱小的国家,但浅井长政是一个治世良才,将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但他又是一个天真而重义气的男人,在这尔虞我诈不知真假的年代,他却因为一个"恩"字,对着自家人倒戈相向。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浅井长政找到了阿市,对她说:"如果你现在想要告诉你的哥哥我背叛之时,我不会阻拦你。"早在阿市嫁给浅井长政之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跟随丈夫一生,她毫不犹豫地告诉浅井长政,她只愿意作为浅井长政的妻子活下去。
这一场鏖战,浅井长政本就没有多少胜算。当织田信长的心腹干将丰臣秀吉攻破小谷城之时,浅井长政将自己的妻女送走,自己则留在小谷城,切腹自尽。史料之上对这一段生离死别并没有太多描述,只浅浅记下了浅井长政对阿市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娶你为妻,是我一生的光荣。"
选择,余生只为复仇
小谷城陷入漫天火海之中,浅井长政死得壮烈,而他和阿市的两个儿子,也被丰臣秀吉狠心杀死。
阿市从一个被父兄保护的绝世佳人,到由丈夫呵护的小谷夫人,最终成为了一个独自抚养三个女儿的伤心母亲。阿市从小谷逃出来之后,一直住在另一个哥哥的领地之上,她默默抚养着浅井家的三个女儿,九年之后,这三个女儿都出落成和母亲一样明艳动人的少女。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长女浅井茶茶,简直就是当年阿市的翻版。
时间本可以慢慢冲淡母女四人的伤痛,如果不是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之死,又将阿市推向了权力争夺的风口浪尖。丰臣秀吉和柴田胜家为了争权夺位而剑拔弩张,柴田胜家为了正名,拥护了织田信长的长子织田信孝为继承人。织田信孝和他的父亲一样,在此时此刻,还是想到用阿市来拉拢巩固合作关系。于是织田信孝找到了阿市,请求姑姑嫁给柴田胜家。
与此同时,丰臣秀吉已经亟不可待的找到阿市,终于说出了想要迎娶她的愿望。
阿市对丰臣秀吉除了恨,大约就只剩下了嘲讽。丰臣秀吉出身低微,本就是织田家的一个家仆。他对阿市求而不得的心态走向极端和变态。日本民间传说,丰臣秀吉在杀死阿市的儿子掳走浅井长政的尸体之后,将这对父子的头颅砍下,在头骨上漆上金漆当作酒杯,当着织田信长和阿市的面饮酒庆功,那时的阿市不过二十三岁,却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受这般侮辱。
阿市虽然守了寡,曾经拥有至高权力的哥哥也命丧黄泉,但是她依然美貌,权势者们追逐阿市更加疯狂,好似在抢夺一件战利品一般。阿市一生只钟情于浅井长政一人,浅井长政死了。她可以不嫁,但是如果要嫁,一定要嫁给可以给浅井长政报仇的人,即便柴田胜家已经六十岁高龄,她也全然不在乎。
柴田胜家得到了织田市之后欣喜若狂,只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一年。一年后,丰臣秀吉在贱岳大战柴田军,柴田胜家失败之后,织田市让三姐妹逃走,自己和柴田胜家一起自尽在天守阁。他们事先在天守阁上安放了炸药,随着火光和爆炸声,两人的尸体散落在各处。
织田市曾写下一首辞世之诗:
夏夜本就甚濡湿,
今夜尤重,更诱人离别,
不若就此归去罢!
这不禁让人想起织田信长在死前写下的那句著名的"人间五十年":
人间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
天下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这对兄妹虽然半生陷于背叛的阴影之中,然而在面对死亡之时,他们又是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豁达和无畏。织田市选择与柴田胜家共存亡,有她自己的原因:
当年浅井长政自尽之时,三个女儿尚且年幼,最小的浅井江尚在襁褓之中,这让阿市不得不忍受丧夫之痛,打起精神来养育三个女儿。而在柴田胜家被战败之时,三个女儿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阿市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阿市看来,柴田胜家对她有恩,即便她只是在利用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头子,但柴田胜家依旧对她十分温柔体贴,阿市不愿背信弃义。从当年她愿意和浅井长政站在一起背叛自己的哥哥就可以看出,阿市一直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女子。
最后,丰臣秀吉势如破竹,她无力抵挡,也不想再靠嫁人来复仇,绝望之下选择了解了这段生命。
所谓,终生死无话,半生了情缘。阿市怀揣着对浅井长政的爱,轰轰烈烈地死去。她没有一丝悲戚,也没有一丝牵挂。那辞世诗的语气,好像曾经在浅井长政面前娇憨的抱怨:"夏天,湿气好重啊!"
是啊,人间的夏天,如此潮湿,我忍了这九年,今夜格外的难忍呢!
不若夫君,你带我走罢!
轮回,故事还在继续
织田市死了,但是她的传说还没有结束。
丰臣秀吉最终成为了最大的霸主,他得到了天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卑微的织田家家仆。但是那份留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在每每想起阿市的容颜之时就会被激发出来。他恨得不到阿市,但从不后悔亲手将她的两任丈夫送上绝路。阿市死后,丰臣秀吉对她的暗恋更加汹涌,他将阿市的三个女儿养到自己身边,给她们最优渥的生活条件,潜意识地弥补着对阿市的亏欠。
此时的浅井茶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越发和母亲年轻时候相似,丰臣秀吉将她娶作侧室,十分宠爱,茶茶后来生下了丰臣秀赖,成为权倾一时的淀殿。在丰臣秀吉的安排之下,阿市的次女浅井初嫁给京极高次,三女浅井江则经过不断的结婚与失婚后,最后被安排嫁给德川秀忠。浅井江的女儿德川和子后来成为后水尾天皇的皇后,而这位皇后所出之女女一宫就是后来的明正天皇,日本历史上的第七位女天皇。
阿市的血脉最终坐上了日本名义上的最高首领,而当时的天皇在德川幕府时代连生活都成了问题。这位女天皇5岁时登基,19岁时退位,伴随着青灯一直到72岁死去。阿市身后的三代女子,都没有逃过命运的戏弄,在政治斗争中苟延残喘。
总结:
有人说,在封建时代的历史上,女人永远只是点缀而已。很多时候,美貌的女子往往只是一枚利益交换棋子,一个沉沦美色的借口,一个罪恶的导火索。在悠长的男权历史中,美貌女子也不过是他们抢夺的对象,是权力和欲望的象征。
唯有织田市不同,如果说阿市嫁给浅井长政并非她本来的愿望,那么她嫁给柴田胜家,并且在城破之后,同柴田胜家一起殉城,这是阿市的自由选择。她的选择,也往往出人意料,却合乎她织田市的原则。相比于历史上诸多无奈认命的女子,甚至是她自己的女儿——浅井家的三姐妹,阿市是勇敢而坚毅的,她真正地活出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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