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后一天赶在下班前,完成手头一个重要的工作,然后关掉电脑,把办公桌上玻璃瓶里插的一束节节草换上水,希望过了假期来上班时,他依然鲜活;把紫砂茶杯里的茶叶倒掉,用清水洗好,再来时已是深秋,要带五六年前在云南买回的普洱来喝。
关上电脑,拎上手袋出门给老公打电话,今天难得不加班,一起回家,在路上,我问他有什么计划,他想了想说,有一个要讲的PPT的稿子还没有写好,要赶在假期结束前要让他部门里的同事做出来,所以要加一天的班,其它的时候他说准备放空一下,好好休息一下。
他问我的计划,我说每天完成要写的字,与别人合作的稿子每天要交,也会每日更新下自己平台的文章,索性不再研究平台的脾气,只记录每日的生活与心情,感受文字带来的幸福与意义,也是一种积累。
他一边开车,一边抬手给我指高架桥前方五彩的晚霞。
闲聊着,他忽然说,我们有五天假,回老家两天吧,我说回你们家吗?他说,不,回你们家,我们家没有地,回去帮妈收玉米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轻轻地扶着方向盘,眼神看着前方,说话声音很轻,嘴角上扬,仍微笑在脸庞。
于他,是很自然而然说出的一句话。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深深地感动了我——昨天我和妈在电话聊天说的话他全听了进去,但他却没有说,却非常自然地,把回家干活放进难得的假期里。
今年雨水大,家里只种了一亩多地的玉米到现在都没有收,本来父母是与二妹们一家在一起生活,平时有农活也都是二妹夫在帮着干,这几年地都给了别人种,只留下一亩多种些麦子玉米,以前收秋也都是用机器,可今年下雨墒太大,机器进不去地里,这一亩多地的玉米再不收,就直接在玉米上生芽儿了。
我本来打电话是准备回去接老两口过来过国庆节的,中秋节给父亲买了电动轮椅,计划带他俩去开封转转,可临了,俩人又变卦了,妈说要收玉米,说我二妹、二妹夫俩人国庆都不放假,工厂里赶订单,她要在家收秋。我一听就说放假回去帮忙,她一听就急了,说这好不容易放假,不是回这家就是奔那家,这好不容易孩子也去了大学,也让我俩这回哪儿也别回,在家歇歇,我担心她的身体,她说没事儿,到时候慢慢干,二妹俩口子下班回来也能帮忙,一亩多地,不当事儿就干完了。
说句实在话,我从十三四岁开始,家里的农活基本上就都会干了,可这些活里,我最怕干的,就是掰玉米,玉米叶子把身上、脸上划拉的道子,和了汗泥儿,火辣辣的痛,现在想想,去干一天,估计二十张面膜都没有用。虽然不是一个爱美的精致女人,可到底多年没有干过农活,你说回家做饭什么的也都不在话下,但要我去地里掰玉米,我真是秒怂。
要说干活,老公更是外行,他家住在镇上,父母都有工作,早就没有地了,而且人到中年,最近工作太忙,抵抗力下降,感冒好久都不见好。要让他干活,宁肯我干,至少比他有经验,可他说,那都是简单劳动,他家虽然没地,可打小没少去叔伯姑婶家干活儿,都不在话下。
在他说要回我家干活那一瞬间,我有被感动到。
这个男人,他对我不错,对我的家人甚至有时候比我都好,看到路边有洋娃娃,我扭头就走,因为我家的孩子早已经过了玩儿这个的年龄,但他会蹲下去挑一个说,拿回去给妞妞玩儿,妞妞,是我三妹家的小女儿,只有三岁,在视频里,看到我的第一句,常常是:大姨,我大姨夫呢?”
他对我父母那种感情很深,六年前的春天我公公去世后,有一次我们回去给我父亲过生日,他在给父亲敬酒时说:“爸,你要好好地活着,我现在只省下一个爸了!”说完,就掉泪了,我父亲知道他是想他父亲了,把杯里的酒干了,走过去,从不善于表达的老头儿用双手拥抱了他,俩个大男人,竟然都落了泪。
他每次出差,都会给家人带礼物,有他家的,也有我家的。这次回去,又给父亲带了一只毛笔,我认出那只笔是他最喜欢的,而且特别贵,我就说别给了,我爸就是瞎写,给他那一套笔足够用了,可他却说,自己不喜欢练大字,让老爷子用吧,老爷子高兴,比啥都强。
他对我家人好,对我的朋友同事都好。我俩在一个公司,他每次出差回来,带伴手礼都是两份,给他办公室里一份,给我办公室一份,他被我们办公室的小姐妹们叫做“男神”,在他们心中,他是完美的男人,有一个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同事琴曾说过,我老公就是他找男人的标准——虽然这些话里都有恭维的成分,但的确,他对我身边的人,从来都非常重视,我看重的人,他从来都会放在心里。
在这样一个秋天的晚上,四十五岁的话写下这有些煽情的话,以记录这一份爱人与我的情谊。
我都没有把回家帮自己父母干活放入日程,而他,却认真地记下了。
冲这一份真诚,我也记下了。
爱人是什么,也就是这亲吧,爱我并及我爱的及爱我的人。
俗且肉麻的解释,此刻,却无比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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