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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全国大学生网络小说大赛三等奖:《殉道者》④

母亲去世后,年幼的纳西瑟斯被公爵夫人接进庄园。

他不知道公爵是否知情,也许那个时候他是希望公爵能认出他的。豢养在庄园里的孩子年纪大小不一,当时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纳西瑟斯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和他一起的孩子们大都长得相像,即使眉眼细微之处有些许不同。

但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进入城堡不知道第几天的深夜,他和其他孩子被送进一片森林。那些孩子们很快各自抱团,留下他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失在密林中。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救——”呼救声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

“嘘,小点声!”

他胡乱扑腾的两只手也被死死禁锢住,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颈侧,他喘了几口粗气,那人等他不再挣扎才松开手。

“小子,你想死吗?”少年比他大了没几岁,浑身都是伤疤,他看着纳西瑟斯,眼中闪过一抹与他年纪不相仿的狠厉。

四周是寂静的,在这片城堡深处,只有远处的虫鸣声让这片森林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气。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密林中漏出几点星光,使他可以勉强区别方向。

小纳西瑟斯的安静乖巧很快令他很满意,半大少年不知为何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组队,反而选择了平时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纳西瑟斯。

“不想死的话,跟着我。别出声。”

少年带领纳西瑟斯在密林中穿行,他们二人远远跟着森林里的火光,那群火光是其他自发成团的孩子们就地取材点燃的。森林里许多野兽都畏火,点燃火把确实是不错的防身办法。

但火光有时会引来其他的生物,而这些生物往往是致命的。

这是少年之后告诉纳西瑟斯的。是的,在那个夜晚,那些火把成了最醒目的狙击点,不明生物的袭击犹如箭簇一般前赴后继向他们射去。

黑暗中也非没有危险,但小纳西瑟斯在听见远处的哀嚎声后就晕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为数不多的孩子背靠背围在一起,年纪和他一样小的或者受伤的孩子都被护在圈内。

昨天晚上见到的少年不知道是哪一个,纳西瑟斯不知道他的长相,他们都长得差不多,身上也大都是伤疤,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地上黏糊糊的、冰凉凉的,他低头一看,只看见一大滩已经快要干涸的暗红色的血,零碎的肢体到处都是,他的手上还缠着一团毛发,因为染上鲜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不过肯定是棕栗色的,他想,毕竟所有被领进城堡的孩子头发都是棕栗色的。

他盯着手上的毛发,妄图把它扣掉,但血液干涸已经黏在他手上了。暗红的血色就像红手套一样,牢牢包裹住他的每一寸皮肤,连张开手掌都做不到。他用另一只手的指腹使劲摩擦那些藏污纳垢的关节,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猩红的血块仿佛一夜之间从他的掌心生长出来,已经融进他的骨血,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擦不干净……擦不干净了……”他喃喃道,忽然想起昨夜的那个少年,自己能活到现在还是靠他的保护,但也许这就是他的血?

一股酸水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他忍不住就要吐出来,一个巴掌忽然落在头顶上,酸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闭嘴!你想死吗?”

少年很是不耐烦,路上捡一个拖油瓶差点把他害死。这会儿被他打了一下反而老实了,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别的地方哪里也不去。

好在白天那些怪物没有再出现,过不了多久一些身材高大的成年人把他们带回了城堡。

“一个,两个,三个……十一,十二,十三。三十个出去,现在回来只剩十三个了。少了点,不过也差不多。”领头人清点人数之后把他们带到餐厅吃饭,然后给他们一个白天的休息时间。

小纳西瑟斯走到哪里都不肯离开那个少年,睡觉也要贴在对方旁边。到了晚上,他们被叫醒,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魔法”这一概念,从此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

……

“然后呢?”露西菲尔问。

“然后你该睡觉了。”纳西瑟斯默念咒语,叠加风元素与空间之力,将露西菲尔堆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重新叠放整齐。

“可是我还想再听下去。”露西菲尔被纳西瑟斯塞进被子里,明明眼皮都已经在打架了,还是忍不住打着哈欠求后者继续讲下去。

“不行,夜间点灯会被怪兽吃掉的。”纳西瑟斯尽量让语气温柔一些,他俯身拧灭油灯,转身离开时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

“晚安,纳西瑟斯。”

“……晚安。”

之后的故事比这个更加血腥与残酷,他甚至难以回忆,正是那段时间的遭遇,让他失去了常人对痛苦的感知能力。课上学生以及露西菲尔因为难以承受而晕倒,也与此大有关系。残酷的训练让他忘记了正常人生活方式,他总是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承受标准揣度他人,却忘了他是承受这些并逃离痛苦的唯一一个人。

他不会忘记,在他逃离的那个雨夜,他遇见一个和他血统相仿却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光明下的人——莱辛巴赫。

纳西瑟斯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活下去,莱辛巴赫却只需要思考今晚的舞会穿哪件衣服更为得体。

……

金斯兰德,伊卡洛斯家族宅邸。

红地毯从大厅门口一直铺到街头,无数彩色的光石将台阶照耀得宛若白昼,两列佩戴着金丝边绶带的皇家士兵正在站岗,每驶进一辆车就行礼致敬。

不少客人已经将邀请函借由仆人之手递交伊卡洛斯家族的管家,这些人到场后大都举着酒杯互相攀谈。男士们大都身穿制服,领结打得妥帖,胸针和袖扣上的宝石必然雕刻成自家族徽的花纹;女士们则很少被既定的款式拘束,绸缎或是丝绒布料不要钱似的堆在裙摆,层层叠叠从腰部向外向下蔓延,直到面对面进行吻手礼都困难才作罢。

舞会尚未开始,男士们高谈阔论于自家的庄园以及“不成器”的继承人,女士们互相聚在一起攀比首饰的华美,但她们耳下点缀的、手指佩戴的……都在头顶自行发光的天然宝石映照下黯然失色。不过这些都丝毫妨碍不了他们高昂的兴致,在这场舞会的主角登场之前,花孔雀们有充足的时间争奇斗艳。

人们对这场舞会的重视程度远超今年任何一场舞会,而今晚的谈资也注定比往常丰厚许多。

“我们仁慈宽厚的国王陛下,据说他因为身体抱恙而不能参加这场舞会,实在是太可惜了,愿神明保佑他早日康复。”

“是啊,毕竟这可是奥菲利亚·冯·伊卡洛斯小姐的成年舞会。”

“据说奥菲利亚小姐是金斯兰德最美丽的白玫瑰,今天是她第一次露面,不知是否和传闻一样?”

“听说莱辛巴赫殿下也会到场,到时候我们可要加把劲。要是被殿下这样英明神武又俊秀无双的人看上,说不定下一任皇后就是我了!”

“就你?说不定我也可以呢!”

“算了吧,你们整天吵吵闹闹像金丝雀似的,殿下不会喜欢的。殿下肯定喜欢安静一点的,就像我这样的……”

“哎哎哎,你们别闹了!莱辛巴赫殿下过来了!”

十一

奥菲利亚·冯·伊卡洛斯提着裙摆小心地穿行于白玫瑰花丛中,方才梳妆准备露面时,粗心大意的女仆弄丢了她的耳坠,现在她只好穿着伊利斯阿姨专门为她设计的礼裙去找那只遗失的珍珠耳坠。奇怪,我记得是落在这条路上的。女仆弯着腰,手中端着烛火,一路往小径深处走去,奥菲利亚很快就看不见那一点微光了。

此时舞厅的歌声已然响起,穿过雕花的玻璃与围栏,顺着玫瑰花丛传来,余下的琴声十分隐约,只能判断出是管风琴的悠扬庄重,高音与低音、变调之间相互追逐,仿佛蝴蝶翩跹过花丛间,前后戏伴地追随着花香。

月亮升起来了,照亮奥菲利亚光洁的脸。那是一种现存所有美好词汇都无法形容的美丽——这不仅只在于她精致的下颌角,也不是在脸庞投下仿佛蝴蝶翅膀般阴影细密的睫毛,更不在于那包裹在白金色礼裙下线条流畅的双腿——而是此时此刻,在这片夏日的夜空下,在这片静谧的白玫瑰花园里,穿着白金色礼裙的皮肤白皙的少女驻足花丛中,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反而使她的形象仿佛精灵一般飘忽不定。也许一缕晚风吹过,她就会化作一缕花香飘散。

奥菲利亚站在花丛中,而莱辛巴赫靠着窗台看着她。

莱辛巴赫走近她。“也许你需要一些帮助。”

“哦,是的,我的耳坠掉了。”她有些慌张,下意识回答。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她在舞会开始前还在花园里,她想,尤其是和陌生男子站在一起。

“是这个吗?”莱辛巴赫拈起一只挂在白玫瑰花瓣上的珍珠耳坠,两者的颜色太过相近,若不是他刚才站在远处看见一抹温润的反光也不会注意到。耳坠设计成水滴形,没有丝毫瑕疵的珍珠被缠绕成繁复图案的金丝固定,看得出来十分珍贵,这也是少女一直在此处寻找的原因。

“多谢阁下。”

奥菲利亚点头,捏起另一只挂着耳坠的耳朵向他示意这确实是自己丢失的一只。但令她窘迫的是,接过对方手中的耳坠,奥菲利亚却在紧张之下一直没办法戴在耳朵上。她听见一声轻笑。

“美丽的女士,不知我是否有荣幸为你效劳?”

这似乎逾矩了,但舞会上的音乐又已经换了一首,再不上场就就来不及了,她只好点头表示默认。这人也真奇怪,竟然用“你”来称呼她,而不是“您”,要知道她可是伊卡洛斯家族的女儿,不是谁都能够不用敬语同她说话的。

希望不要被人看见,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耳尖传来轻柔温热的触感,但那男子的指尖却好似有魔力一般,接触到的部位都变得十分灼热,而且这股热量似乎开始在身体各处游走,这一切奇怪极了。

“好了。”莱辛巴赫为她戴好耳坠,灼人的目光又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你一定是今晚最美的。”

对方温柔的笑声又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带起的温热的呼吸吹过她的鬓角,酥麻的痒意此处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多谢阁下……不过我现在有急事,恕难以奉陪。”她几乎是磕磕绊绊说完这句话,甚至不敢抬头对方一眼,不过幸好今晚的月色十分朦胧,足以遮住她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女仆在叫她了,奥菲利亚提起裙摆小步离开了花园,她得先从小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会惹人怀疑的。

“我的奥菲利亚!看看谁回来了?”刚走上楼梯,妈妈就已经开始催促她了。那站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整理领结和胸针的,除了雷欧提斯还能有谁?

“哥哥!”奥菲利亚小步快跑过去,兴奋地抱住雷欧提斯,“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我只是前往维斯特兰德面见教皇陛下而已,又不是在那里受职。”雷欧提斯小声抱怨了她一句,“你把我的衣服压皱了,我等下穿什么出去?今晚可是有很多贵族家的小姐出席。”

“别傻了,哥哥。你在那些小姐圈子里都出名了——一个整天混在平民堆里的伊卡洛斯——我看你不如花钱买个教职,这样就能避免终生未婚的污点了。”

“你还说我,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雷欧提斯捏住她的鼻尖,“害得我整整三个月都没敢参加舞会。”

“哼,你那三个月还不是躲在平民区里进行你的‘艺术创作’去了?要不是我帮你瞒着,王后说不定都要亲自把你抓回来!”

“不过我真的有重大成果,不是我自己,我找到了一个不出世的天才,他的绘画和雕塑都是我见过最生动的。前段时间我去维斯特兰德晋见教皇陛下,就是向他推荐此人担任教堂装饰工作。”

“你真的见过教皇陛下……快给我说说,他真的和传说中一样,一直保持年轻的外貌,还是一把胡子白花花的……”

夜晚的钟声响了九下,伊卡洛斯家的女主人推开门打断了兄妹二人的谈话。

“好了,孩子们,悄悄话留到睡前再讲吧。现在奥菲利亚要被父亲介绍给到场的各位青年们!”

“是,母亲。”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奥菲利亚再次检查全身上下是否有不得体之处,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伸手捏了捏耳朵,挽着父亲的手臂款步走下铺着红地毯的楼梯。

奥菲利亚是全场最美丽的存在,这一点无可置疑。其他的贵族少女,要么太过生涩,要么就过分招摇;有些一昧地追求纤细却失去了曲线;有些在身上戴满了宝石却掩盖了原本的姿色;有些不够高挑;有些则脂粉味太过浓重……只有奥菲利亚,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每一个角度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伊卡洛斯公爵挽着奥菲利亚,一一将她介绍给众人,就像在炫耀自己珍贵的收藏品。但可惜的是,这具美丽的提线木偶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奥菲利亚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莱辛巴赫,后者身姿挺拔、眉眼含笑,在站在一起的其他青年中显得那么超凡脱俗。她的心开始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跳动。

“奥菲利亚,我最耀眼的宝石,为父还有事要做,你跟着雷欧提斯。待会儿舞会正式开始,你要和莱辛巴赫殿下跳第一支舞。”

女士们身上各式的香水味充满整个空间,每个人杯中的酒液荡漾出魅惑的柔波。“叮——”伊卡洛斯公爵和对方碰了个杯,酒杯中的液体激烈地晃荡了一下又重新归于平静。奥菲利亚跟在兄长身旁,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好似酒液翻腾。

莱辛巴赫·冯·金斯兰德,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当今陛下的侄子,也就是金斯兰德公爵的长子。如今皇后还没能生出儿子,莱辛巴赫更是名正言顺的皇位顺位继承人。听闻他骁勇善战,曾经率军打退外敌入侵;同时他也是一个魔法格斗技能很强的人;在此之外,他棋艺高超,又通晓音律,待人谦和有礼……哥哥说起他的时候,即使不服气也还是得承认自己甘拜下风。

不过即使莱辛巴赫殿下如传闻中一样完美,她也并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支舞是和他一起跳的。在她心里,另一个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身影已经占据上风。

独属于她的第一支舞的音乐被奏响,在舒缓的前奏中,少女被兄长带领,犹如花蝴蝶一般穿越花枝招展的人群,最后停在一个人面前。雷欧提斯和那人互相致意后便将空间留给奥菲利亚。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奥菲利亚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手,就像一个绝望的人一头扎进了命运的深渊。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上,分明在万众瞩目之下,她却根本感受不到他人的目光,也听不见周围的交谈声。脚下的动作迎合节拍,她的身体迎合对方。

“小姐,请抬头。我说过,你会是今晚最美的。”

奥菲利亚这才把目光从莱辛巴赫镶嵌着五色宝石的胸针上挪开,她抬头看见他的眼睛,那双浅蓝绿色的眼眸中此刻也正倒映着自己。

“别紧张,放轻松,不会有人盯着你看的。”

“你喜欢薄荷甜茶吗?也许这支舞结束后我们可以去喝一杯。”

“你也喜欢吗?那太好了。如果你不担心发胖的话,我可以再申请一块奶油蛋糕吗?”

……

一支舞结束,奥菲利亚婉拒了其他追求者的邀请,和莱辛巴赫坐在窗边。后者递给她一杯薄荷甜茶,却在她低头喝茶的瞬间吻上她的耳尖,那只不久之前被他戴上珍珠耳坠的一侧。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唇瓣很快离开耳尖,但她却仿佛触电一般,身体僵硬了一瞬间,然后不受控制地软成一滩水。奥菲利亚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他。

“只是一个晚安吻,我的奥菲利亚小姐。”莱辛巴赫微笑着同她告别,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是甜的,奥菲利亚楞楞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又喝了一口薄荷甜茶。她的心脏跳得厉害,也许马上就要挣脱她的胸腔跟随莱辛巴赫殿下远去。

她用另一只手轻快地点过眉心、嘴唇与胸口,口中喃喃自语:“诸神在上,原谅我吧。”我的心从此不再虔诚,魔鬼的呓语已在我耳边响起,也许终有一日我将踏入不可回返之深渊,并且义无反顾。

十二

半个月后,旧日森林。

露西菲尔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横生的枝干上,这里距离地面有四五米高,能够有效避开不少动物的袭击。她一手拿着这几天探路画出来的地图,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白面包往嘴里送,因为随身没带水源,面包干硬地黏在口腔中,她小心翼翼地释放了一个空间禁制,防止魔法波动被他人探查到,再默念了一个初阶水元素咒语召唤来一些干净的水源作为补充。

北方,她的指尖落在一处悬崖。昨天她就是被人暗算从这里跌落,幸好她在教授赶来救援之前爬了出去,不然这会儿她就已经出局了,只能待在一边观看比赛。掉下去砸在岩石上的一边肩膀还有些酸痛,即使她已经施加了不知道多少遍治愈魔法。

东边,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据推断这个方向最有可能藏着出口。那些高阶学生几乎都聚在此处,她一个人不能贸然加入他们,否则遇上魔兽很有可能被当作炮灰丢出队伍。

西方多为喀斯特地貌,缺少植被掩护,虽然视野开阔,但一旦被发现就很难逃离。南方则广遍河流,她不善水性。而且在开始试验之前,院长就已经公布了最后的试题——心境。她下意识攥紧胸针,花草图案之上赫然写着三十七号,这是她的序号,她可并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一关拿到什么高分。只有在这片森林里努力活下去,拿到更高的分数,才有可能通过这场试验,拿到纳西瑟斯教授的名额。

她思考片刻,召唤出“镜面”,随着一串陌生元素组合的输入,一张不修边幅的脸出现在水波荡漾的镜面中。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你等等……我刚睡醒!”罗杰斯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看清是露西菲尔之后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了几下头发、念了个清洁咒,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才重新光鲜地出现在镜面中。

“学校通讯墙上挂着,我看了一眼。”露西菲尔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罗杰斯特有些好奇,她记得这个小姑娘,前段时间被魔鬼教授纳西瑟斯训练到晕倒在课堂上,前几天又主动报名参加这场旧日森林试炼,就为了成为纳西瑟斯教授的弟子。这小姑娘和纳西瑟斯那个魔鬼教授一样,都十分不可理喻。

不过,都这么几天了,她居然还“活着”,看上去也不算蠢。罗杰斯特在“镜面”照不到的地方翘起了二郎腿。不过,这也比不上他的聪明睿智。要知道,参加这场试炼他可是能加整整十分的,被伊利斯教授送进来之后,他就地挖了个山洞,一觉睡到被露西菲尔叫醒。

“合作吗?”少女一脸严肃。

“你有什么值得我合作的?”罗杰斯特笑道。要不是为了维持他学生部长的身份,他现在一根手指就能探查到露西菲尔的位置,把她送出比赛,再简单不过了。

少女拿出地图,吝惜地向他展示了一个小角落。“据说比赛前三名,另外有分可以加,你不心动吗?”

在决定参加比赛之前,露西菲尔特地花了一整晚把每个报名的学生都仔细研究一遍。罗杰斯特部长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但他同时也对比赛名次也没什么欲望,最大的可能就是进入森林充个数,不作为。

罗杰斯特伸了个懒腰。加分的事情他确实也知道,并且这对他诱惑不小。但几个高阶学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要拿到前三也不一定能全身而返。少女的地图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用,毕竟他花几天时间也能做出来。

“你还知道哪些人的联系方式?”

“这里所有。”

“别的筹码?”

“以及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露西菲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这些信息并不能通过抢劫得到。她并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所有的内容其实学院档案馆里都有,只是没有人会愿意花时间从大量无用的信息里提取那么一点可能会用上的内容。

“听上去不错”罗杰斯特活动几下手指,关节处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你帮我拿到前三,我全程保护你的安全?”

少女点点头,“合作愉快。”

还没等罗杰斯特回应,她就单方面暂停联系。过了几秒钟,几个字符出现在他眼前,那是露西菲尔的坐标。后者耸耸肩,吟唱一段长长的咒语,并在山洞里划了个魔法阵作为辅助。他对这种短距离空间传送魔法还不是很熟练,即使在魔法阵的辅助下,也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

下一秒,头晕目眩的罗杰斯特遭到一阵头部暴击。

是猿类魔兽,最常出没在森林中,对付这种以木系见长的攻击最好使用火元素,罗杰斯特伸手回挡,在连续不断的攻击间隙中释放了一个保护罩,还顺便把浑身鲜血的露西菲尔也拉了进来。

“我的天啊!你都招惹了些什么?”罗杰斯特忍受着头顶暴雨一样落下的攻击,这才意识到他们正在一群魔兽中间。

“等下再说,你再晚来一秒,咳咳……我就要死了。”少女用最后的力气往自己身上施加了几个治愈术,这才缓过几口气。不过万幸的是,她提前说好不让教授们来救她,这才撑到罗杰斯特赶来,否则要么被营救而出局,要么就死在当场。

“驭火术会吗?”一个又一个火球从罗杰斯特掌心释放出来,穿过千疮百孔的保护罩,直奔每一只魔兽的眼睛。那是它们的致命部位,罗杰斯特现在太感谢自己在实战课上学到的一切。少女迅速复制了他的动作,几个火球歪歪扭扭地飞出,因为魔兽密集,也击倒不少。

防护罩即将破裂,罗杰斯特换了个更高阶的魔咒,几秒蓄力之后,防护罩骤然破裂,而罗杰斯特的火球也爆裂开来,流火四溅,迅速炸开一大片空间。

“跑!”他拎起少女的衣领,在风元素的加持下脚下生风,借由露西菲尔释放的毫无规律的火球破开包围圈,迅速逃窜出猿兽的攻击范围,直到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停下稍作休整。

……

看到这一幕景象之后,挣扎半天的纳西瑟斯终于被一众教授松开。

“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莫德斯特院长捋了捋胡须,把法杖呈现的画面切换到别的学生,“我可是很看好她的,说不定能留到最后。你这一着急冲上去,不就结束了吗?”

角落里一个教授伸出寸草不生的光滑脑袋,“院长,你什么时候把罗杰斯特送进去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兄长非打死我不可。”

“哎呀,作为罗杰斯特的叔叔,你得对他抱有信心。年轻人都是需要磨练的。你看我侄子,虽然他不同意,我还是把他丢进去了。”另一个穿着传统魔法袍、带着尖帽的教授说道。

“行了,你别嘚瑟了。”伊利斯教授伸手拍了拍穿魔法袍教授的肩膀,“你看那个是不是你侄子——”

镜面中几个学生起了内讧、针锋相对,一个满脸雀斑、穿着魔法袍的学生丢掉了手上的魔杖,紧紧捏住胸针,高声呼喊,“我放弃,叔叔你快来救我!”

“真没出息!”被不停呼唤的教授叹了口气,把手放在莫德斯特院长的法杖上,血缘力量催动原本留在法杖上的魔法阵,一瞬间就把少年拉回学院。

“院长,我先走了。这家伙我得好好教育一顿。”法杖撕裂空间,这位教授一手提着吓得半死的侄子,一手掀窗帘似的掀开空间裂隙,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教授哑然半晌,还是伊利斯教授发言继续观察,他们才反应过来,十几双眼睛继续盯着法杖传输的画面。

……

几瓶治愈药水灌下去,罗杰斯特心痛不已,不过好在露西菲尔终于还是能自己坐起来了。

“有人故意把魔兽引过来。”

罗杰斯特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向学院申请报销,听见少女的话愣了几秒钟,“谁?”

露西菲尔说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语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是‘小达蒙’啊!”他恍然大悟,忽然觉得引来魔兽攻击落单少女的事情也算不上太过惊奇。作为驻扎在外的达蒙将军的儿子,小达蒙和他的父亲同样骁勇善战。但缺少正确的引导,他在学院内外总能惹出不少祸,罗切斯特为此没少为他的事情苦恼。

“你打算怎么办?” 罗杰斯特和露西菲尔互相问道。

“让他出局!”

“让他出局!”两人异口同声。

罗切斯特笑了笑,眼中藏着难以形容的神情,他伸出手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露西菲尔“啪”的一声和他击了个掌。

作者:袁淋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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