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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 - 洋州史话(上):洋州是戚夫人故里吗

洋州,为今日陕西洋县之前身。公元553年,西魏废帝二年在今西乡县域内设立洋州,“领洋川、怀昌、洋中、丰宁四郡。其洋川郡领洋川(今西乡县蒿坪山)、黄金县(今洋县东北)、丰宁郡领丰宁县(今西乡部分和镇巴)、怀昌郡领怀宁县(今洋县西)”(《汉中地区志》卷一)。建州203年后的唐天宝十五载(756),洋州州址迁移至兴道县(今洋县县城),时与梁州(今汉中)、金州(今安康)等州并列,下辖兴道(今洋县县城及西北)、黄金(今洋县东)、洋源(今镇巴县南)、西乡、贞符(今洋县南)五郡县。直至公元1370年,明太祖洪武三年将洋州降州为县,始称洋县,以至于今。

从洋州建州至废州为县,共818年;从改名为洋县至今,共652年。其中,对洋县前为州后为县的古代历史的记载,有两部志书,这就是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由时任洋县知县邹溶编纂刊印的《洋县志》(以下简称康熙《洋县志》),和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由时任知县张鹏翼编纂刊印的《洋县志》(以下简称光绪《洋县志》),记载了从洋州建立到光绪二十三年(1897)为止洋州(洋县)一千三百余年的历史。这两部志书承前启后,用二图、四表、十五志、十一传,对洋州(洋县)的山川、人物、风俗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进行了全面记述,在给我们以丰富的历史文化滋润的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历史疑问,使我们不得不寻根问底,探个究竟。

洋县戚氏村是汉初戚夫人故里吗

在今陕西洋县城西的戚氏街道办事处戚氏村村南108国道北侧,有一座古墓,墓前立有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牌,其名为“戚氏墓”,标牌为“洋县人民政府于一九八二年三月立”。

这个“戚氏墓”是何人之墓?查光绪《洋县志》,在卷七《艺文志》收录有三首清代诗人写的有关该墓的诗。其中,翁文炜五言律诗的题名为《戚夫人故里》,不仅标题就指明戚氏村就是戚夫人故里,诗中所咏之人也指明就是汉高祖刘邦的戚夫人:

汉皇初创国,此地得天姿。

不擅倾城宠,何来夺嫡疑?

断肠逢吕后,薄命等虞姬。

一望春山色,还如锁黛眉。

同时,在本书第四卷的《古迹志》中记载:“戚氏村,(在)县西八里,为戚夫人故里。”在它之前的康熙《洋县志》卷之一《舆地志·古迹》中说得更清楚:“(戚氏村)县西八里,汉高帝妃戚夫人故里。”

可是,读过司马迁《史记》的人,都知道司马迁说戚夫人是山东定陶人{《史记·吕太后本纪》:“高祖(刘邦)为汉王,得定陶戚姬,爱幸,生赵隐王如意。”},不是陕西洋县人。

修撰洋县志的清代两位洋县知县邹溶和张鹏翼,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进士出身,难道他们不知道《史记》的记载吗?应该不是。这点可以从光绪《洋县志》卷四的《墓塚志》中不见“戚氏墓”的记载得到证明。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在《古迹志》中记载?笔者以为,两位知县老爷对此事真假是有保留的,所以才如此处理,以留待后人进一步鉴别。

因为,说戚夫人是山东定陶人的依据,只有司马迁“定陶戚姬”一条记载,班固《汉书》承袭《史记》,属于孤证。但是说戚夫人是古洋州人,却有三条史证:

其一,司马迁的《史记》中说汉高祖刘邦做汉王后得到戚姬,不久就生了赵王如意。查史书,刘邦被霸王项羽分封为汉王,于公元前206年到汉中就任汉王,期间刘邦就在汉中一带包括洋州地域活动,得戚姬当在此时此地,不可能是千里之外尚不属于汉王地盘的山东。

其二,北魏郦道元(466—527)地理学名著《水经注》,其中“沔水”条记载说:“洋川者,汉戚夫人之所生处也。高祖得而宠之,夫人思慕本乡,追求洋川米,帝为驿致长安。蠲(juān)复其乡,更名曰县,故又目其地为祥川,用表夫人载诞之休祥也。”洋川初期为今西乡县域,后来洋州曾改名洋川郡,包括今洋县在内。古洋州境内仅有一个戚姓聚居的村落,就是今日洋县之戚氏村,自然推断当是戚夫人故里。郦道元公认是古代著名地理学家,他的记载被认为“信史”,关于戚夫人故里的记载详细具体而显得十分可信。虽然,南宋史学家胡三省批驳郦道元:“《汉书》言‘定陶戚姬’,不言生于洋川,《地理志》止有成固县,不载洋川。戚夫人生于洋川,本之郦道元《水经注》,道元好奇之过也。”但我们明显觉得,胡三省理据不足:《汉书》说“定陶戚姬”,只是班固因袭司马迁的说法;而“《地理志》止有成固县,不载洋川”,因为《汉书·地理志》记录过简(《水经注·序》:“《地理志》其所录,简而不周。”),未载的郡县很多,仅凭此两条,就说“道元好奇之过也”,显得太武断了。

其三,北宋仁宗时官至副宰相的韩亿有诗为证。韩亿(972—1044),字宗魏。咸平五年(1002),登进士第,于大中祥符五年(1012)任洋州(陕西洋县)知州,景佑四年(1037),授参知政事。他在洋州执政期间,爱护百姓,善断疑案,建树颇多。48年后,他的第六子、宋哲宗朝的宰相韩缜于嘉佑五年(1060)又任洋州知州,且政声不输老子,洋州百姓特修建“袭美堂”以赞颂。

韩亿有《洋川》诗,赞美洋州:“梁州邻左右洋川,气候融融别是天。地僻过冬稀见雁,箐深初夏已闻蝉。乡风与蜀微相似,驿路见秦旧接连。骆谷转山围境内,汉江奔浪绕城边。展开步障蘩花地,画出棋枰早稻田。”全诗40句,其中第33、34句为“戚姬庙宇青芜没,和相诗碑绿藓沿”,可见,宋时除了洋州有戚夫人墓,还建有“戚姬庙宇”,只是年久失修,塌陷在青草丛中了。作为进士出身的副宰相韩亿,不可能没读过司马迁的《史记》,应该知道司马迁说过的“定陶戚姬”。但是,他没动摇,在诗中明确认定戚夫人故里就是他执政的洋州。

有此三证,足以驳倒司马迁之孤证,加上当地至今还存在的戚氏村、戚氏墓的墓冢和历代诗人的诗作,都可证汉戚夫人就是古洋州人,戚氏墓就是她的墓冢。不过,根据当时的情势而论,其墓冢为衣冠冢的可能性最大。

诗圣杜甫当年是否到过洋州

在两部清代《洋县志》的《艺文志》中,都收录有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一首诗《白沙渡》:“畏途随长江,渡口下绝岸。差池上舟楫,杳窕入云汉。天寒荒野外,日暮中流半。我马向北嘶,山猿饮相唤。水清石礧礧,沙白滩漫漫。迥然洗愁辛,多病一疏散。高壁抵嵚崟,洪涛越凌乱。临风独回首,揽辔复三叹。”

杜甫(712—770),字子美,襄阳人,后徙河南巩县。自号少陵野老,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与李白合称“李杜”。杜甫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影响非常深远,被后人尊称为“诗圣”,他的诗被称为“诗史”。

据杜甫《发同谷县》诗原注“乾元二年十二月一日,自陇右赴成都纪行”,这首《白沙渡》诗作于唐肃宗乾元二年(759)腊月,在向成都进发的路上。这年,杜甫四十八岁,为了生活,一年到处奔波,四次迁移。本来在同谷县(今甘肃成县)住了一月多,感到这里僻静,少麻烦,但终因衣食无着、生计艰难,不得不在天寒地冻的腊月初一起身,赶赴千里之外的四川成都。

一路上,杜甫一共写了十二首诗,依次为《发同谷县》《木皮岭》《白沙渡》《水会渡》《飞仙阁》《五盘》《龙门阁》《石柜阁》《桔柏渡》《剑门》《鹿头山》《成都府》,清楚地记载了杜甫一家从同谷县到成都的路线行踪:他们从成县出发,为了到嘉陵江乘船走水路,只好绕路北上徽县木皮岭(即今甘肃徽县西南十五千米的木兰花掌),赶到洛河与嘉陵江汇合处的白沙渡,乘船顺嘉陵江南下。

也许是乘船前的这段山路太难走了,杜甫害怕了,在诗中称之为“畏途”。可是,登船以后,既可以休息恢复体力,又可以欣赏美景,酝酿诗句,还不耽误行程,三全其美,作为诗人的杜甫顿感轻松,一身的病痛和愁烦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与见惯的小河浑水相比,宽阔的嘉陵江清澈见底,细石白沙,历历在目。时而高岩峭壁,洪涛激流,时而水平如镜,原野空旷,加之马嘶猿鸣,江流天际,杜甫不由地连声感叹。

这首“苦尽甜来”、转忧为喜的诗,令我们读后,也是心情愉悦,很为陕西的好山好水自豪不已。

更为自豪的是这个白沙渡就在洋县,位于汉江洋县段的黄金峡出口。光绪《洋县志》卷三《山川志·津渡》记载:“白沙渡:在县东一百三十里出黄金峡口。”由此表明,诗圣杜甫曾到过古洋州,有诗作《白沙渡》为证。这自然是古洋州最值得纪念的历史大事之一。作为曾任洋县知县的邹溶和张翼鹏,他们在先后编纂《洋县志》时,都把杜甫《白沙渡》诗名正言顺地收录于《洋县志》中。

二位知县的认知对吗?据萧涤非主编的《杜甫全集校注》,引用各家研究,对杜甫此诗中的“白沙渡”有三种说法:一是指今甘肃徽县西南四十里的白水江(又名洛河)上的官桥渡,因为白水江流经花岗石、石英石地区,河滩多白沙,故称;一是认为在剑州(今四川剑阁)北与昭化县接界的清水江津;一是嘉陵江与洛河汇合处的白水江(甘肃、陕西交界处,属陕西略阳县)一渡口。北宋宣和六年,成州知州晁说之《发兴阁记》云:“抵凤凰台望西崖以极白沙渡,实杜子美入蜀之道也。”按晁说之所指方位,从实地考察来看,即为嘉陵江与洛河会合处的白水江一渡口。

不管哪种说法属实,这三种说法的白沙渡都不在当时的洋州。

再从杜甫赴成都的路线和实际情况来看,也不可能绕远路走洋州黄金峡出口的白沙渡。杜甫要去的是四川成都,位于甘肃成县的西南方,而洋州(陕西洋县)却在成县以东230多千米。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生活困顿,急于投亲靠友解决生计问题的杜甫,会绕这么大的冤枉路吗?绝不可能。知县邹溶在编撰《洋县志》时未加考究,误以为杜甫写的就是洋县的白沙渡而予以收录。过了二百多年后,知县张鹏翼组织续编《洋县志》时,还是未加考究,照例录入此诗。如此看来,古人有时也是很马虎的。

大文豪苏轼到过洋州吗

光绪《洋县志》卷八《逸民传》记载:

苏轼,字子瞻,眉州人。熙宁间文同守洋州,公寓此,有题洋州三十咏,见《艺文》。

苏辙,字子由。熙宁间与兄文同寓洋,有题洋州三十咏,见《艺文》(流寓)。宋鲜于侁,字子骏,阆中人,与子瞻兄弟同寓洋,有题《园池》诗。

按此记载,苏轼兄弟不仅到过洋州,还在洋州寓居多日,并写作了《洋州三十咏》诗。这当然又是洋州历史之大事,值得大书特书。但令人遗憾的是,经今人考证,苏轼兄弟写有《洋州三十咏》组诗不假,但他们确实未曾来过洋州。

重庆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罗琴撰文《文同与二苏的交游及交往诗文年考》(《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10期),通过对文同与二苏一百五十三首(篇)交往诗文的时间、地点考订,指出文同与苏轼一生仅两次会面,一在陕西凤翔,一在京师开封。

第一次是在宋英宗治平元年(1064),“文同在永泰故里守父丧。五月以后归朝……苏轼时任签书凤翔府(陕西凤翔)判官……文同与苏轼初会于凤翔。苏轼《黄州再祭文与可文》:‘我官与岐(凤翔),实始识君。甚口秀眉,忠信而文。志气方刚,谈词如云。’时文同在服除归馆途中”。这次见面时,苏轼29岁,文同47岁。由于苏轼的父亲苏洵以前曾与文同在京共事,且相交颇深,因此苏轼、文同之间应有所了解,所以尽管时间短暂,两人却相见甚欢,两人对对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是在熙宁三年(1070),“三月,文同守制期满。四五月间,归朝知太常礼院兼编修大宗正司条贯……苏轼任殿中丞、直史馆、判宣告院,权开封府推官……文同与苏轼同住西城。苏轼《黄州再祭文与可文》:‘再见京师,默无所云。杳兮深兮,落其华芬。’文同《往年寄子平》:‘记得往年归在京,日日访子来西城。虽然对坐两寂寞,亦有大笑时相轰……’”这次交往,从当年四五月间到次年初春,时间近乎一年,两人交往频繁,诗文唱和颇多。之后,文同离京出守陵州,两人从此就没有再见,只是通过书信和诗等方式保持着密切的交往。

关于二苏和文同洋州三十咏诗,罗琴教授文章中明确指出:“熙宁九年(1076)二苏及鲜于侁和文同《守居园池杂题三十首》,就是受时在洋州的文同之书信请求而作的,而且和诗就在当年即寄给了文同(见‘熙宁九年’)。”有碑石刻文为证。清陆耀遹《金石续编》卷第十六收此诗石刻,题云《寄题与可学士洋州园池三十首》,下署“熙宁九年三月四日东武西斋”十二字。该年,苏轼知密州(今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东武是密州治所诸城的旧称。“寄题”即证为书信邮寄。

再以苏轼诗作特点看,每到一地,诗作不止一两首。如果苏轼到过洋州甚至寓居过洋州,其诗作就绝不止《和文与可洋川园池三十首》组诗一首。

两位编纂《洋县志》的知县,出现这个误解,大概是受了明代诗人陈棐《洋县怀古》诗的影响:

当日文公刺,曾招苏子游。

一时留藻丽,千古慕风流。

天汉楼台古,横湖锦练收。

迂怀嗜访旧,临去更迟留。

陈棐的诗说,当年文同在洋州做刺史时,曾经邀请苏轼来此地一游。当时苏轼就给洋州留下了《和文与可洋川园池三十首》的华美诗篇,使人们千年万代都敬慕他的文采风流。据雍正《陕西通志》卷二十二《职官三·明》记载,陈棐曾任陕西按察使,自然多次亲临洋州实地视察。在他看来,只有苏轼来到洋州,才会有与文同唱和的《洋州园池三十首》组诗。到了清康熙年间,洋县知县邹溶组织撰写《洋县志》,收录了陈棐这首诗,自然也接受了陈棐的说法,在卷之四《人物志·流寓》中写明:“宋苏轼,字子瞻,眉州人。熙宁间文同守洋,公寓此地,有题洋州三十咏,见《艺文》。苏辙,字子由。熙宁间与兄同寓洋,有题洋州三十咏,见《艺文》。”县丞刘馨作为邹溶的副手,担任《洋县志》同校,他的《筼筜废谷》诗中就有“潇洒曾招学士屐,风流时泛使君觞”之句,显然是化用了陈棐的诗句。

来源:各界杂志2022年第10期

作者:陈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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