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 蝉
文/北寒
《诗经•卫风•硕人》里有“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诗句。注家认为,螓是蝉的一种。《诗经•大雅•荡》:“咨妇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这里的“蜩”和“螗”也都是指的蝉。晋•郭璞有《蝉赞》:“虫之清洁,可贵惟蝉,潜蜕弃秽,饮露恒鲜”的诗句,是说蝉有出污秽而不染,吸晨露而洁净的天性。
蝉又叫知了、爬树猴,我家乡叫它哨蚙,自然这蝉的幼虫便叫哨蚙狗了、知了狗。我喜欢吃蝉,特别喜欢吃知了狗。将知了狗洗净,泡了盐,在热油锅里烹酥炸金黄,那香味,还没入口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如果再品一杯好酒,那滋味更是无与伦比了。
小时候,去镇子里只有一条沙土路。沙土路的右边是一排长长的树林,里面长满了水桶般粗的杨树,左边是清澈见底、群鱼游弋的汶河。汶河的左边还是一大片杨树林。
夏天树林里生满了鸣吵不止的蝉。他们不辞辛劳的从早号到晚,从初夏号到深秋。每年,我就是在这一时段里饱尝美味的。母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关于蝉的故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大抵是这样的,说是一对有三个孩子夫妇,丈夫喜欢赌博,赌净了所有的家产,最后都把自己的妻子都押了进去。那些债主来要债,就拉着他的妻子走。
那三个孩子看着母亲被欺,哭得很伤心。老大一味“呜呜……吱吱”的哭,老二边哭边喊 “赌了……赌了”,老三则哭“没有妈……没有妈”,后来三个兄弟哭着哭着就变成了蝉。老大变成了一种通体黑亮的大蝉,老二变成了一种通体翠绿色的中蝉,老三变成了一种灰色树皮一样的小蝉。三兄弟的哭声也成了代表各自的歌唱。我不知道故事的真伪,但是我的确见到过这三种蝉,只是单单吃过老大一种。
捉蝉,一般是在晚上进行的,后来蝉渐渐的多了,有时候也会在白天捉一些。蝉虫(成虫)的味道总不如知了狗好,所以捉蝉虫的时候还是较少的。
吃过晚饭,我会跟着父亲,拿了手电和长竹竿去河边树林捉蝉狗。父亲每次总会坐在树林旁边的土墩上,静静地吸一根烟,然后才走进里面。我总在这时变得格外急躁,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爱在这里抽烟。我看着父亲手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似乎看到了越爬越高的知了狗。
父亲手中明明灭灭的烟火,像极了那些早早升起的亮星。父亲抽完烟后,站起来拍拍屁股,接着又拍拍我的屁股,一些粉尘就像父亲烧出的烟一样,升腾了起来,还带着丝丝的土呛味。父亲并不急着走进去,他总是在这时候问我今晚准备捉多少。我会伸出十个指头,说一百个。父亲笑笑,说就捉一百个。后来,我才明白父亲这是在等时间,等知了狗从泥土窝里爬到树干上。
(北寒散文,部分图片院子网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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