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7月,美国组织“联合国军”参战。美国无视中国警告,战火越过三八线直逼鸭绿江,严重威胁到中国安全。同年10月,毛主席当即作出战略决策: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抗美援朝战争条件艰苦,正值朝鲜最冷之时,动辄零下三四十度,战士们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衣。敌方坦克、飞机轰炸是家常便饭,届时美国又对中国实行全面封锁,后勤补给困难。
然而,在如此艰苦的作战条件下,战士们不仅要浴血奋战、奋勇杀敌,还遭到自家人的当头一击。运送到朝鲜战场上的尽是发霉纱布、淀粉做的药品,而伤兵们在用过这样的药品后,伤口感染,以至于半身截肢,更严重的还会导致伤病加重,毙命营地。
那么究竟是谁,竟敢提供假的医疗用品给作战前线的志愿军们?而他们最终的结局又是怎么样的呢?
发国难财的投机分子
1951年,抗美援朝志愿军正在前线浴血奋战,战况激烈,需要大量急救医药包。
而率志愿军作战的彭德怀元帅十分震怒,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桌上的纱布,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霉菌,旁边还摆着一堆面粉做的“药”。
为了战胜装备优越的美军,志愿军们伤亡惨重,一直咬牙忍受艰苦卓绝的环境。后勤补给不够不说,连急救医药都敢造假,加重志愿军伤情。一些本是轻伤的战士,包着发霉满是细菌的纱布继续作战,下了战场伤口感染只能截肢。
自己率领的志愿军们为了国家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背后自己人竟然还来捅刀子!是谁竟胆敢将假药送上战场,简直丧尽天良,一定要揪出来严惩!
彭德怀看着这些药物痛心疾首,怒火中烧冲进后勤司令洪学智的办公室质问。看洪学智也对此不知,更是恼羞成怒,立马将前线假药的事,上报给解放军总参谋长聂荣臻。
在得知这一情况后,聂荣臻心急如焚,冒着外面风雪大作,连门都没敲就踏进毛主席办公室。
得知此事的毛主席震怒,拍桌怒言:“是可忍,孰不可忍!奸商,该杀!”
而此时正值“三反”运动,反贪污、反浪费、反资本主义。
假药事情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仅是内部的政府官员出了问题,工商业也有相当严重的问题。工商业遍布人民生活的衣食住行,若是生活质量无法保证,更是祸害无穷。
因此主席当机立断开展“五反”运动,反行贿、反偷工减料、反盗骗国家钱财、反偷税漏税、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如果查出,将要严肃处理。
而初步调查,这批假药的来源于上海,毛主席立即致电当时上海的一把手陈毅元帅负责彻查此事。除了药物供应,更要将这批药的运送链等环节纠察出来,一网打尽。
在收到主席的亲自致电后,陈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想到这些战士没有为保家卫国而死,却因为这些有问题的药,落得白白牺牲的下场,这让国家怎么对战士的亲人交代?而这批药竟然还是从他的管辖区域内流出去的,这简直不能容忍。
经过一番细密的追查,问题源头终于暴露出来。战场上的问题药物来自于上海的大康西药行,老板叫做王康年。
王康年是浙江杭州人,生于1924年。家里开了个铺子做些小生意,王康年从小便习得了些经商手段。17岁时他考进上海大亚电台当电台报告员,而他主要负责播报的就是商业行情。较之普通人来说,王康年因为常年接触这些经济行情,对于生财之道要敏锐得多。
自己手上信息超前,又懂得如何做生意,渐渐王康年不满足于电台里按部就班、领死工资的日子,有了自己做生意的想法。
利欲熏心,走上歧途
不久后,王康年结识了上海公共租界巡捕家的女儿,看中对方父亲的势力,王康年想尽办法追求,最后与其结了婚。
婚后王康年向岳父吐露想要自己做生意的想法,而岳父当然也希望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看王康年有事业心,又是做生意的料,便动用自己的关系全力支持女婿。
在岳父的相助下,王康年在西藏路开了间百货大康行,做着掮客生意。
最开始,王康年用雪花膏、万金油等小东西试手。因为岳父的势力,生意顺风顺水,赚了些小钱。
尝到甜头,王康年有了更大的野心,一直琢磨着怎样可以赚到更多钱。他先是在雪花膏这些东西里掺点假,真假混卖,竟也没人发觉。靠着这样挣了更多的钱。
后来战事吃紧,战场需要大批医药物资,但进口西药总因战事断档。西药是个紧缺物资,于是王康年又盯上了药物行当,转而将百货大康行改成大康西药行,做起了药物供应。
但那时新亚、信谊等大药厂,批药一定要付现金。王康年手上没那么多现金,怎么办呢?
,并且可以给付了预付款的客户一定优惠,这个噱头致使许多人先付了定金,而这些定金转手就被王康年作为买药的本金。他说自己手上有大量药品,但得过一段时间运送过来,先向订购者收取预付款
随着内战爆发,国内经济动荡,药品价格大涨。药品较之前价格翻了几番。王康年从客户那收来的钱,去拿药根本拿不够原定数目这也致使他欠下许多钱。
缺钱就没进货能力,必须想办法搞点钱。王康年选择了走钢丝,抛售栈单。一些客户进口大批西药先存放在大康年药行,王康年背着客户偷偷先将这批药物卖给其他急要的客户,先赚一笔。等后来别人来取货了再填窟窿。
王康年对此的说法是:“先卖急需的客户。等内战平息些了,西药价格肯定会大幅回落,到时候再低价购入大批药品填补之前的亏空。“
但内战持续不平息,前来提货的客户越来越多,没有药物可以给,怎么办?
因此他又搞起了老把戏,搞来伪劣假冒药品掺在真药里售卖,欺瞒采购人。
他以玉米粉充次,“虽然玉米粉没有药效,但又吃不死人,出了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丧失良知的王康年一直以这种歪门邪道的办法糊弄客户。
客户也不是不懂行的新人,又是套客户定金,又是抛售栈单,还卖假药,王康年被告上法庭。
面对一桩桩控诉,王康年避而不见,干脆直接玩起“消失”,甚至客户报警后,警方都找不到王康年的人影。
当时上海正面临着解放,法官哪还有心思管一家药行呢?加上岳父的势力帮他拉拢关系,最后王康年破罐子破摔,直接宣布破产,无法偿还。
。直到这时,价值2亿元的药品都被王康年合法吞掉!
解放后的王康年和他的大康西药房
很快,解放初,政府鼓励恢复经济,许多商人重新开业。陈毅接管上海后开始扶持积极分子。
王康年又瞅准时机,重新开业经营大康西药房。为了生意重新做起来,王康年四处奔走积极配合政府号召,显然一副积极分子模样。很快,他得到了国家支持。
但鉴于大康西药房前鉴,《解放日报》曾刊报提醒民众:“大康西药房已经于解放前投机失败,宣告破产,解放后负债开业,完全是靠国家政府支持的。”
有了国家支持,自然大康西药房信誉慢慢回升。王康年还成功当选肃反副主任和居委会主任。之前的“空手套白狼”、假药等事情,就这么被抹去了。
光是1951年一年的时间,大康西药房营业额就高达350亿元。主要收入来源都是政府机构和国家机关,占营业总额的百分之八十。之前所欠的债务也在几年内还清,还为全体员工们制作了列宁装。
王康年看上去似乎一改之前的恶劣作风,俨然正当经营的样子。事实真是如此吗?
然而积习难改,正当生意只是表象。暗地里,王康年依然以卑劣的手段做着生意。
国家定购的药品和器械,王康年要么动手脚偷工减料,要么另寻残次品充当。国家曾向大康西药房订购一台德国产的X光仪器。
当时国内的医疗技术还不能自产高精密的仪器,只能从国外进口。国家先向王康年支付了五亿元人民币,让其代为采购。
等到收获时,到手的X光仪器却跟订货时要求的精细度完全不一样。甚至仪器部分主要零件都是残缺的,完全无法用其进行高质量治疗。
原来,王康年采购的是法国的X光仪器,价值仅为2亿元,他个人从其中就贪污走了3亿元。国家的钱他贪起来也是毫不犹豫,十分狂妄。
但他贪下的钱也并非为自己所有。想要长久地从中捞钱,就得疏通关系。王康年在店里专门设置了个“外勤部门”,其实就是专门贿赂国家机关单位工作人员的组织。
完成一单,便给走后门的工作人员递上“交际费”。1951年,账上的交际费足足有一亿九千多万元。这中间,吃了多少国家的钱,可想而知不会少。
1951年,朝鲜战争打响,志愿军奔赴朝鲜抗美援朝。
战况激烈,美国全线经济封锁我国,大批战场上受伤的战士得不到西药药物治疗,死伤惨重。于是,国家将药物供应方向转向国内。
11月,志愿军后勤部人员急需采购大批药物,前来大康西药房问药。
此事的大康西药房明明没有那么多药物,但看着眼前的大单子,怎么可能任其流走?王康年一口揽下生意,承诺12月交付足数药品。
时间转眼到交付期,大康西药行没有足够的药物。焦急的员工找到王康年:“青霉素这些药根本不够,马上要交货了,这可怎么办啊!志愿军的药我们拖不起。”
王康年倒是十分淡定,像是早有对策:“药品从这边要运到朝鲜,山高路远的,又在打仗,半路被轰炸了都说不定,这事我来搞定。”
他先是拖了几日,用些废弃医疗器械应付军队,答应过几日便把药物送过去。
拖延的几日有什么用?没有药物就是没有药物,难道还能自己变出足够数量的药品来?他还真就“变”出来了。
不过王康年变出的不是正规药品,而是些包着玉米粉的假冒药品。玉米粉掺点自来水混匀,“青霉素”就制成了。同时他到处收购废弃的纱布、非医用的烂棉花,自己“加工”制作成急救医疗包。
药房自制的医药包没有医疗资质,怎么会通过检查呢?这时“后勤部”的作用派上了,“交际费”一出手,自制医疗包也就变成了正规医疗物资。
就这样,足数的“医疗物资”被运往了前线。
收到“救命药”的战地医生们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有了这些物资,拼死抗战的战士们就有救了!
战火纷飞,根本容不得人自己斟辨。布满细菌的发霉纱布被用给受伤的战士;在战士痛苦的咬牙强忍下,玉米粉制成的青霉素被注射进体内。
本以为有了药物,就能挽救多一些战士的生命。可是战士们不但没有减轻伤病,反而越来越多人出现服药后呕吐等症状,不少战士因这批假药感染身亡。
战争中光是因医疗物资短缺就有21679人,王康年这样没有良知的奸商还提供假药,这些无辜牺牲的战士又有多少呢?
良心泯灭,王康年罪有应得
发现药品有问题后,彻查到王康年头上,事情才出现转机。
自己店里的员工都看不下去王康年利欲熏心丧尽天良的做法,主动站出来检举。调查组沿着订货单、账单一一排查,大康西药房累计非法欺诈国家资产26.1亿人民币!
被约谈的王康年还编了一套说辞想瞒天过海,当公安局拿出认证物证后,随他再怎么嘴硬,也没办法再掩饰滔天罪行。
1952年2月4号,王康年被公安局宣布逮捕。连带着,被王康年贿赂过的国家政府机关单位工作人员一一被揪出来。
1953年2月28日,上海市人民法庭以“行贿、偷逃漏税、盗骗国家资财”等三项罪行,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贪污条例》第三条第一款、第四条第十款、第六条第八款判决王康年死刑,立即执行。
彭德怀元帅亲身参与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对长征时期红军的艰苦程度深有体会。谈到抗美援朝,彭元帅说:抗美援朝艰苦程度堪比长征。
志愿军们忍饥挨饿,因营养不良患上夜盲症,还要持续高强度夜间作战。冰天雪地,穿着单薄衣物爬冰山、卧雪地,付出了极为惨重的牺牲。
没有被意志力打到,却因这些利欲熏心的奸商所祸害!实为切齿之痛!何人不揪心!
战士们为护国护人民安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作为后方的自家人,更应常怀感恩之心,以善意回馈伟大的牺牲。像王康年这样的人,种下了恶果,终究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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